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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see you at the beginning.

梦境-黄伞

“你知不知道这个故事。”

老师看着我的时候我觉得他眼底是一片深渊,连同周遭的环境,他的模样也是模糊的。但是我能判断出这是个课室。昏暗的课室里面绝对不止我一个人,我背后传来紧张的呼吸

“不清楚呢。老师,你讲之前我们都不清楚。”有个女孩子替我回答了老师。 

“你呢?”

老师抬了抬下巴,他果然只想问我。我很紧张,我的谎言一定骗不到他。 “我知道这件事。” 

  

  照片上的学姐打了一把黄色的雨伞,春季的雨水太多,我年年都会看见这把雨伞。奇怪的就是学姐用了三年,我问学姐这把伞是要在陪她过完大学四年吗?学姐莞尔一笑,就算是女孩子也会因学姐的美为之心动,我那时只是站在她旁边看着,雨水从黄色雨伞滴在我的肩膀上。

 “这里原本是个教学楼啦,只是后来有点事故就改成宿舍了呢。“

“你要给我讲校园恐怖故事了吗?”我趴在学姐旁边,我的脚不老实地踢着她的蚊帐,宿舍墙壁上光影像是一片舞动的衣袖,淡淡的玫瑰洗发香波钻进我的鼻腔。学姐挨着我的那一侧手臂温度似乎在慢慢上升。

“我听说是有个女孩子到教室里自杀了那时候。大概是没有考好,心理压力蛮大的。就……”“那之后教室就不安分了…….”讲到这里的时候学姐的声音变得很模糊了,雨水漫过了学姐的声音一般,耳旁都是咕噜咕噜的声音。学姐的声音轻柔,语调不紧不慢,不带任何升降,我的腿慢慢放了下来也不去折腾她的蚊帐了。趴在学姐旁边的我最终还是在她的故事里睡着了。

 

 

  我此刻凝视着眼前的老师:短发,男性,可是模样始终是模糊的,他也在看着我。而这期间里,这个课室的气氛变得诡异又紧张,我身后的女生听完我的回答之后,心脏里的那头公鹿像要冲出来撞死我一样。老师低声笑了笑问我“你在哪里听说的。”我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倘若我回答了就显得我像一个打小报告的“好学生”一样,但我不打小报告,所以不会告诉他“告密者”。

  可是这种事哪来的告密者?校园传说难道不是每个学校都有的吗,反正都大同小异,为什么把我们几个女孩子全都叫来这间教室里?老师见我没有回答,他换了另外的问题:

   “告诉我名字。”

  从这一刻开始,我的心里总算是开始害怕了,我认为老师一定是知道有哪些人会说漏这件事,学校当初的保密协议在被我知道以后就是一份苍白的书面承诺,任何学生都可以从某个人嘴里听到这个故事——那个考的不好的女生自杀了。

  我变得支支吾吾起来。“我只知道这里之前曾是个教学楼,而后来的事情,详细的故事也是刚才听老师你讲的呢。” 但我讲完以后也被自己的回答惊吓到,我到底在这个学校存在过多长时间?为什么我会知道学校那么闲得没事把教学楼改成宿舍,然后又改回教学楼?我的疑惑逐点放大,教室内部慢慢变得明亮起来,不是阳光照射进来的明亮,仿佛是谁把墙壁上的蜡烛一一点燃了一样。墙身斑驳,这个教室的年代已久,校方却一直没有重新装修,大概是想直接忘掉这个地方吧。当我再抬起一点头,就能看见绿色生锈的风扇下头用绳子串起了一张张看不清的照片。

  “你啊,睡过的地方都能忘啊。”老师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带点小小的责怪,男性的低沉声音传入耳中起了一丝安慰,我在他面前就好像一个只是一个忘了点事的糊涂孩子一样。听见这样的语气,身后几个女孩子松了口气,很快就有人问老师可以离开这个课室了吗。 老师既不回答,也没默许她们离开。

  他从暗处站起来走向我,手里还拿着一张纸片。这回我看清楚老师了,不是因为他长得多好看,此刻他逼近我的时候嘴上挂着一种兴奋但又克制得表情。他的嘴角甚至不受控制在上扬。

  “你不想知道这次是谁离开了吗?”

  他仅仅是把纸片放我面前的课桌,但照片上的人马上就让我歇斯底里地掀翻了课桌,让我不顾师生的身份想要冲上去揍他。而老师的反问让我的一切行动似是断线木偶一样瘫坐在地上。

  学姐过往的身影像走马灯一样在我眼前放映,她替我理顺刘海的手带有玫瑰香气。她轻捏我鼻子的时候眼神看我就像在看一只小猫。学姐的裙摆在眼前转动,黄色雨伞的水滴飞洒下来。颜色模糊起来,往后的片段只是在重复。

  “你都没有怀疑过你存在的时间吗?”

  面前的男人我不愿意再称其为老师了,短短两分钟内用两个反问将我完全击垮。我考虑的更深层次就是:我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吗? 盯着照片里的黄色雨伞,艳丽的色彩扎得我眼睛发疼,眼泪不住地往下流。接下来我只是一个劲说学姐对我有多照顾,她是那样地疼爱我,为什么这样善良的学姐也会想不开。她不是说这个课室邪门吗,可是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来。

  所以,我自己说的话,又一次把在场众人往深渊和恐惧里推。老师走来轻轻拍了拍我肩膀,低声得只有我听得见“你怎么知道她一个人来的。”我只是哭着,把学姐告诉我的话又给老师讲了一遍“她说她心情不好。可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心情不好啊。她心情不好为什么不找我?我不重要了吗?“我能听见自己声音里的悔恨甚至责怪着学姐当初选择一个人承担痛苦。老师紧跟着问我是不是很喜欢学姐,我想都没想就说了是,我很喜欢学姐。我还是在哭,泪滴像那天的雨,最终拍打在的是老旧的课桌和学姐的照片。

  “只是她那天真的谁都没有告诉她去了。”

  “那个谁好像也才入学两年吧。”

  “算了算了,人都走了。”

  那些女生的声音清晰,可其中的含义怎么就这么模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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