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km/s

半夜酒醒的艾登被口渴折磨得在床上爬了起来，自己踢开的被子卷成了一团在床边。没有开窗的屋子里略微让他感到闷热了，寻着光艾登找到了床边。拉开把手那一刻，夜晚的凉风就灌了进来。尽管不算是宿醉，狂闷了那么多烈酒还是让艾登的脑袋一下不能接受这个凉风。身后的人咂着嘴伸手去把窗关上了。

两人并肩站在窗台边看着这个城市路灯渐闪，街边连个醉汉都没有。只穿了一条内裤的艾登觉得有点冷，下意识往约尔迪边上靠了靠。约尔迪也没有厌恶地躲开，只是任由他靠近自己。

“你就是安分不下来。”约尔迪握了一杯水过来，睡眠质量相当差的约尔迪经常偏头痛，医生讲过同时也是因为他脊椎病的原因。约尔迪一直觉得医生在骗他，一个活蹦乱跳的年轻男子怎么可能会有脊椎病。所以约尔迪十多年没有看过医生了。

“谢谢你把我带回来。”

“既然听到我骂你了为什么还吵醒我。真后悔带你回家。”

“那你要不要抱着我继续睡呢？”

“哈？你这个脑袋是被这里的同性恋用彩虹小马的屁灌满了吗？你看我像是会喜欢你这样的吗？拜托，你也是个四十好几的人了，开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那你要不要试试把我从三楼推下去？”

“像在灯塔那样？”约尔迪话音落下后便是无尽的沉默。约尔迪的嘴确实快，甚至不需要在脑子里有任何过滤，或者脑回路都还没启动，他的话就已经戳中了对方的痛点。

约尔迪背叛过艾登，按他自己来说那个不是背叛。只是拿钱办事。他只是觉得做掉艾登会更加有利接下来的生活和工作，艾登事实上也确实不能算个正直的人，就是他的正义观念比较奇葩而已，总以为自己站在了上帝视角可以随意干预。约尔迪不是没有想过哪天这个男人因为介入犯罪失手之后自己要在满是垃圾和避孕套的昏暗后巷里给他收尸。约尔迪甚至因为幻想这个而令自己陷入一种如吸食了可卡因后的飘然。

重提这种不愉快的往事其实每个人心里都不会感到痛快，不论他们能够承受怎样的压力，但是伤疤带来的伤痛始终会出其不意唤醒。除了沉默，让时间流逝以外，似乎就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睡觉吧。”

“不过我是真的有点冷。”

“你他妈的。行吧行吧你如果把腿放我身上我一定揍你下床。”

约尔迪答应会躺在艾登旁边只是因为沙发床确实不是很舒服，但是艾登也就是不愿意一个人睡。天知道他这个冷血的家伙以前是怎么过的。

然而躺在床上的两人并没有就此入睡，酒醒之后的艾登格外精神，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天花板，绿色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着弱弱的光。

“你为什么想要开这种工作室。”

“我妹妹来信了，她攒了一些钱但是不知道能做什么。问我能不能替她做个决定，为了纪念蕾娜，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哦哦。有家人挺好的。你看起来完全放下了。”

“你没有家人吗？”

“啊。我有呀，他们估计现在喝着参汤抱着孙子玩耍吧。”艾登确实有意想要套出点约尔迪的家庭背景，约尔迪说不上是狡猾的人。他只是把真话和假话掺一起说，所以人们总是分不清哪句是真是假。

“那个小伙子和那个面具怪人是一对？”

“对啊。为什么问这个。”

“年轻人真有意思。”

“是啊。我很羡慕。”

“你可以去找一个啊，说实话你长得比我好看。找个女人过日子不容易吗？难道艾登你床上不大行还是怎么的。”

“不一定要女人吧，不是能过日子就可以的吗？”

“你没有那方面的需求吗？”

又是一阵沉默。时间长的让约尔迪以为艾登睡着了，他们像两个女高中生一样躺在对方身边闲聊。时而八卦，八卦完了总会绕到自己身上来。艾登奔走于各个犯罪现场太久了，他疲于如此约束自己去做这种事情了。应该就像他的导师戴米安说的一样，他有一种偏执的这种正义感。和约尔迪共事就是一种互补，他们是两个极端，却又如此相近。

“好像同性也可以吧。”

“要不你还是滚下床去吧。”